-伪意识流/换衣间文学/有颜色/勿上升
-脑洞源于刚上楼时做的一个梦
建议BGM:渡月桥——宫阁
宋亚轩常对我说,他的脑海里好像有一台音乐播放机,所以总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有时捎带讲他的奇妙历险,在深蓝海水中睡去,拿出水彩作画,亲吻海豚眼睛,伸手就能触碰那些潮汐更替产生的泡沫。
他曾被关在阁楼中,与月光为伴的每个夜晚,幻想自己在象牙塔尖,数着偏移轨道的阴影微光。蝴蝶骨被折碎,深眠于海底,等到眼泪变得珍贵,然后被送到红漆剥落的古门外。
我说,你是神的孩子。
常想起遇见他那天,是在录音室外。他被经纪人劈头盖脸的骂,低着头,一句话也不反驳。知他是天生反骨,无可奈何,我站出来打圆场。
换衣间的沙发很短,我们一人一边,中间的空隙也不剩多少。空调开得温度很低,宋亚轩穿着短裤,露出来那双笔直白皙的小腿,引人目光。屈起膝盖时凸出来的那部分,看上去很脆弱,像玻璃,但是给我的钝感很深刻。
姐姐,我冷。
他出声提醒我,与此同时,伸出手指碰了碰我的胳膊。
宋亚轩的手微凉,刚沾过冷水似的,让我在盛夏时刻竟然会感到寒意。
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,示意宋亚轩说说不想录歌的理由。
就是不想。他声音很轻,睫羽在颤,我想起蝴蝶,想起燕尾,想起那些没有尽头的东西。宋亚轩从口袋里拿出烟盒,白色底的,是女士香烟。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,模拟吸烟得姿//势,然后从顶//端抽了根烟丝出来,就这么吃下去了。
他舌尖湿//润红//艳,想来那薄荷的清苦味道会从舌尖流转到喉咙,再渡到心口。她让我戒烟。宋亚轩说。语气浅淡得连称呼都不想提及。我咽了口唾沫,喉头也平白多出份苦意来。
宋亚轩嚼了一会儿,撕了张歌词纸把烟丝吐掉。浅棕色带着水痕的烟丝坠落在上面,翻滚了几下,挣扎着,最后把笔迹洇成一小团墨,就两三个字,看不清了,像烧出个窟窿。
那张歌词纸上面用不同颜色水笔标了记号,是练了很久的新歌,唯独那几个单词格格不入——“Happy”。还写了好几遍,穿插在歌词里,铅笔写上的,氧化又加上摩擦得有点毛躁。
为什么唱歌会不开心呢。亚轩。我自言自语。
他听见了,脑海里的音乐播放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从前被乐声掩盖的,风吹过去树叶摩//擦所发出的,潮汐下闪烁微光的泡沫破掉时的,还有画室里独角兽啃食画布的声音*。原来都存在过。
宋亚轩心上像落了冷雨,湿了一片,滴滴答答,像是蓄了半晚的液态情绪,空荡荡地在心脏里流动。
烟//瘾能戒掉,音乐总不行吧。
他幻想拯救地球,去漫游水星,最后发现,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不再回到象牙塔尖。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,连影子都被扭曲,害怕忘记自己是谁,总不会是兔子或水母*。
那台播放机又开始放音乐,Guns N' Roses的Sweet Child o' Mine,是宋亚轩听了很久的摇滚乐。后来当驻唱时被星探请去当明星的那个晚上,他唱的也是这首歌。
逃出来并不久,口袋里全数的钱都给了纹身店的老板,在右手臂上纹了一句[Oubliez le passé]*。最便宜的黑色染料一点点深入肌肤,周围肿起来,过敏似的红,瘀血一样。他最喜欢分明的颜色,黑白红,看上去倒也纯粹。
后文见瓶
*独角兽啃食画布:来自饼干,程婧波《友情卡片》
*兔子或水母:来源于《动物园规则怪谈》,以此比喻迷失后会对自我认知产生偏差。
*Guns N' Roses:枪炮玫瑰乐队
*Sweet Child o' Mine:枪炮玫瑰1987年发行首张录音室专辑Appetite for Destruction,中的一首歌,翻译为《我甜美的爱人》
*Oubliez le passé:法语,意为“忘掉过去”
*Perfect Mahattan:完美曼哈顿,以威士忌为基酒的调酒
*Alexander:亚历姗朵拉,酒中加入咖啡利口酒和鲜奶油,适合女生饮用
*文中歌曲为Skid Row(穷街乐队)的18 and life,是其乐队同名专辑的第二首单曲
*Tomber amoureux de moi:法文,意为“爱上我吧‘’